又過了兩天,在這段時間裏還沒有離開過軍區的凡閉天由於久久沒有看到外出追擊北溟歡的那個軍人回來。無奈只好按照軍規親自帶人前去尋找。
在軍犬的輔助下,很快他們就將位置鎖定在了靈源城。
跟着軍犬在城內晃悠了幾圈後,終於,在一處小巷子里軍犬停下了它的步伐。並對着空氣叫了幾聲。
凡閉天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到了。接着就和手下一起在周圍開始尋找起可能找得到的線索來。
找了很久之後,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凡閉天開始疑惑了起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不留痕迹的憑空消失呢?於是他面對着牆壁開始思考起來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沒有想到。
看着眼前好似鏡面一樣光滑的牆壁,凡閉天順手朝着它摸了起來。奇怪的是眼前的牆壁竟像脫皮一樣掉下了一層灰來,露出了裏面像是燒焦了的痕迹。突然!一個想法在凡閉天的腦子裡像閃電一樣飛快閃過。
接着凡閉天就像發瘋似的開始跑了起來,直到跑到了十幾米外看不到那鏡面般的牆壁才停了下來。然後將身子貼向牆壁對着剛才自己所在的地方看去。
其實在剛來這裡時凡閉天就很奇怪;在這十幾年沒有進行過翻修的巷子中為何會出現看上去像是新的一樣的牆壁。
現在,他看着粗糙的牆面和眼前凹進去幾分的像鏡面一樣的牆壁心中便有了答案;看來是有一個會使用焚天炎的人救下了北溟歡。
可那人會是誰呢?凡閉天想到報告上說北溟歡進來時還帶了一個孩子,便心中發出疑問:「該不會那個孩子能使用焚天炎吧?」
想到這,凡閉天對着牆壁咧嘴笑了起來。隨即招呼手下人回軍區。
待人員集結後,人群中不由得有人發出疑問:「不找了嗎?」
凡閉天:「不找了。」
「可人失蹤了,這總得給上面有個交代吧?」
凡閉天:「我說了不找了,你們還擔心會有責任在你們身上嗎?這是命令!」
聽到「命令」二字,在場的所有軍人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們比誰都更清楚這句話背後凡閉天要承擔多大的責任。於是便紛紛開始做好回軍區的準備。
唯獨只剩下了凡閉天還在原地沒有動靜,心裏盤算着;
等回了軍區一定要給上面打個報告,最好是再叫點人把這個痕迹給清理掉。焚天炎的出現如果被太多人給知道勢必會引起江湖上的腥風血雨!一個士兵的犧牲與這比起來實在是顯得有點微不足道了……
畢竟,焚天炎對國家來說絕對要遠比個人更加重要……
一年後……
在兩個月亮注視的某片森林中,無數螢火蟲或歇息、或飛舞的形成了一幅閃光的畫卷,與天上一閃一閃的繁星相互照應着。今天是如此,在古老的過去與遙不可及的未來也亦會是如此。
在時間長河的沖刷下,一切的事物都會逝去,唯有自然會在這殘酷的法則下,通過輪迴永恆的存在下去……
這場螢火蟲與繁星交錯閃爍的舞台中,一隻飛蛾顯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它扇動着它渺小的翅膀,儘可能的向著光明飛去。一次偶然間,它看到了不遠處以前從未見過的如此明亮的亮光,那存儲不了多少東西的大腦沒有轉動的告訴自己;向那裡靠近。
服從於本能的飛蛾便朝着那裡緩緩飛去。它看到眼前的亮光越來越明亮,於是自己也就變得更加興奮,加速朝着那裡趕去。然後亮光又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
如此反覆。飛蛾終於靠近了它所嚮往的聖地,眼見這近在咫尺的樂土。它毫不猶豫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沖它飛去!
於是,悲劇發生了——還未接觸到那片聖地的飛蛾身體竟不自覺的開始燃燒起來!可它感覺不到絲毫痛苦,因為面向心中所想的喜悅已經完全佔據了它的大腦。
它用它那渺小的身體穿梭在這片烈焰之中,化為無數螢火蟲與滿天繁星下最耀眼的一道光。而像它一樣的飛蛾還有很多,他們用自己生命所創造出來的亮光形成了一幅比繁星更加迷人的畫卷。
一次次的在烈焰中綻放着自己,而這烈焰就是陌煤球的焚天炎。
距離陌煤球醒靈已經過去一年了,這一年裡,陌煤球始終沒有忘記北溟歡所說的話;去參加靈源學院的招生考試,同時也將墮獄消魂鐮所幻化為的項鏈交給學院里的笑川長老。
於是在這一年裡,陌煤球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進行着修鍊。雖說這本來也是他醒靈後就打算做的。
其實陌煤球想考入靈源學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修鍊毫無章法,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在離開了靈源城後的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修鍊了起來——他按照從陌小纖那裡聽來的方法修鍊着;修鍊,好像是運轉自己的靈力在身體里流動就可以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雖說不太可靠,但陌煤球卻只能從這裡開始自己摸索着修鍊下去。
它盤腿坐下,感受着自己身體里的靈力。這是陌煤球第一次與靈力打交道,但他可以確定自己小時候所感覺到的東西就是這個。也就是說自己毫無疑問從小便擁有着靈力。
接着陌煤球便開始嘗試讓自己身體里的靈力流動起來,可由於沒有駕馭靈力的經驗。他只感覺自己原本像是溪流一樣溫和的靈力此時竟變得像是瀑布一樣開始沖刷着他的經脈!
這給陌煤球的感覺就是;痛。
而且是非常的痛,感覺全身的經脈都像是被人在用針挑逗着一般。這裡一下那裡一下,險些讓陌煤球昏厥過去!可好在陌煤球還是堅持到了一個周天運轉結束。
然後就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全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覺,只感覺到了喉嚨里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在冒出。陌煤球將它們吐了出來——是血。
就是從這裡開始,陌煤球堅持着每天運轉一個周天的生活。在慢慢摸索中,他慢慢能夠逐漸控制靈力流動的速度,起碼不至於會像第一次那樣經脈被靈力像是瀑布一般被沖刷着。
可卻改變不了陌煤球毫無章法的修鍊方法——靈力依舊會像第一次一樣在自己的身體中四處亂竄。他明白;這樣的修鍊方法效率非常的低,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自己絕不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於是,考入一個好學校習得一個好的修鍊方法這個想法在陌煤球腦海中浮現出來。而靈源學院是整個情星上最好的學校,裏面記錄了所有有記載的修鍊方法。
考入靈源學院這個想法就這樣從北溟歡的囑咐變成了陌煤球自己的想法。
而明天就是靈源學院招生的日子,正是這樣陌煤球才會一晚上沒有睡覺,練習使用他的靈能起來。才有了無數飛蛾朝陌煤球飛去,化成些許亮光點綴黑夜的場面。
在這一年的修鍊里,陌煤球感到很奇怪;那就是自己的靈能如果自己不去回收的話似乎能夠永遠燃燒下去。以至於有一次陌煤球不小心睡著了,醒來後看到自己百來米內的樹林已經被完全燒光!這才回收了焚天炎。
甚至有一次陌煤球還故意將自己的火焰放在了石頭上,看了許久後竟沒看到它有熄滅的跡象!這不禁讓陌煤球想着;那我那天在靈源城放的那把火豈不是會釀成大禍?
為此陌煤球還專門跑回了靈源城去探查了一下。可他卻什麼都沒看到,一切都還和他離開時一樣,這不禁讓他產生了疑惑。
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努力通過靈源學院的考試。
遠處的地平線上,太陽還未升起天空就已經泛起了微微白光。陌煤球也就是這個時候開始出發了。
但他的第一站不是靈源學院,而是陌小纖的墓前。
陌煤球走在林間的小路上,小路旁有着些許小花小草點綴着來往的行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誰都不會注意到在小路旁的不遠處立着一塊傾斜的木板,木板上寫着「陌小纖之墓」五個稚嫩的字。
正是陌煤球小時候所放置的。他緩緩走向墓前,用手輕輕將那塊木板擺正。然後嘴角泛起點點微笑說了句:「小纖姐姐,我回來了。」
接着便盤腿坐下靜靜凝視着眼前的「墓」。陌煤球想着以後要不要給墓修整一下,可很快他就搖了搖頭拋棄了這個想法——如果陌小纖活着的話是絕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做的,因為她曾經說過:
「我啊,從不奢望能夠改變世界、名留青史。我只是眾多普通人中的一個而已,將來,也會和普通人一樣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化為縷縷塵埃。」
許久之後,陌煤球才緩緩站起身來,說了句:「小纖姐姐,我走了,去替你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後緩緩轉身向著靈源城走去。
靈源城離陌煤球所在的位置並不算太遠,可即便是這樣,陌煤球還是一直走過了中午才到達靈源學院的門口。
只因靈源城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而靈源學院又坐落於靈源城的市中心。在去往靈源學院的路有80%都是在城內走着,這就是陌煤球這麼晚才到達靈源學院的原因。
此時正是飯點過後,陌煤球好巧不巧的卡在了下午招生開始的時間。現在只要去往考試地點通過考試,陌煤球就能夠成為靈源學院的學生!
但陌煤球也沒有來過這裡,怎會知道考試地點在哪裡呢?好在靈源學院到處都立有學校的地圖來供考生參考。
這不,才剛走過靈源學院那宏偉的大門,陌煤球就看到了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學校地圖。陌煤球看着地圖盯了半晌之後才看到了上面寫的「新生入學測試樓」六個字。接着又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確定了去往那裡的路怎麼走。
陌煤球毫不猶豫的就往那裡趕去。路上還時不時的朝着周圍一座座華麗的建築觀望起來,眼中充滿了好奇。
可走着走着陌煤球就感到了不對勁;明明在門口時看到了許多來參加考試的考生,可現在在學院裡頭卻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於是陌煤球便停下了腳步朝着四周打量起來,很快他就發現了原因:來參加考試的考生大多都為了趕時間在學校里用起了輕功來,如果陌煤球沒有停下仔細觀察的話那可能到了考試地點也不會注意到他們與自己擦身而過。
其次陌煤球抬頭看向天空時還看到了許多御劍飛行的考生朝着考試地點而去,更有甚者駕馭着御風靈龍直接降落在了考試地點樓頂的降龍台上直達考場!
陌煤球明白這些騎龍來參加考試的人大多都是大家族或貴族的子弟,雖然他很羨慕,可他明白這不是自己可以輕易擁有的生活。
此時陌煤球心裏也發出了疑問;難道只有自己是步行走到考試地點的嗎?想到這,陌煤球開始慌張了起來。這些人中都會有相當一大部分人會被淘汰,與他們相比什麼都不會的自己能通過考試嗎?
陌煤球產生了放棄的想法,可抱着即使不能通過考試也要將項鏈交給北溟歡所說的笑川長老的想法,陌煤球還是繼續朝前走着。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所謂的「新生入學測試樓」。
才剛到樓下,連大門都沒有進去。就有一位扎着馬尾辮,帶圓形眼鏡的高挑女生走到了陌煤球的身邊。用甜美的聲音詢問道:「你好,請問是來參加考試的嗎?」
陌煤球不假思索的回答:「是。」
「那就跟我來吧。」
說完便轉身朝着那棟樓內走去,陌煤球見狀便跟了上去。直到被帶到了一個叫做「33號信息登記室」的房間才停下。
只見她坐在沙發上,說道:「帶了相關身份證明嗎?」
陌煤球心中大感不妙;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不是還沒進行考試就結束了吧?
臉一紅,扭捏的說道:「那個,我沒有……」
可那人表情卻一點沒有變化,反而還用着像和之前一樣的語氣詢問道:「那你就是『俠人』嘍。」
陌煤球此時回憶着以前陌小纖和他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被記錄在內,其實在很多角落裡有着數不清的或大或小的家族,他們出於各種利益和原因並不會帶家中的新生兒去做戶口登記。久而久之就離開了人們的視野,這種人被老百姓叫做俠人。」
想到這一點的陌煤球不禁感嘆道;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多了去了,難怪她沒有感到奇怪。便回了一聲:「是。」
「好的,那請你站在這裡。」說完便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陣法。
待陌煤球站上去後那陣法便開始發出光來,不一會兒後光芒消失。陌煤球身前的一台機器隨即就吐出了一張帶有陌煤球照片的身份證。
只見接待陌煤球的那個女生上前拿着身份證雙手遞給陌煤球,說道:「從此以後你就不再是俠人了,這是你的身份證,拿好。身份信息已經登記好了,我們去下一個場地。」
陌煤球心中疑惑;這就好了?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跟着她來到了一個掛着「骨齡與境界測試」門牌的房間。
剛踏過大門,接待陌煤球的那個女生就退了出去並將門給關上。
現在陌煤球眼前是兩個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一個微胖,另一個則有點顯瘦。
微胖的那人首先開口:「幾歲了?」
陌煤球:「13了。」
接着另一人不耐煩的說了句:「這個問着有什麼意義嘛,反正還是要測骨齡的。」
「可這是規定,我也很煩設下點的人呀。」
話剛說完,偏瘦的那人就沒好氣的走到了陌煤球的身邊。拉着他就帶進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
這個房間十分空曠,除了中間的一台不明所以的儀器外就只剩下了旁邊的一張床。其餘就沒有其餘了。
那人示意陌煤球躺在床上。
待陌煤球躺下後那人就離開了房間並關上了門,陌煤球感覺到床十分柔軟,這對於從小就沒有睡過好覺的陌煤球來說無疑是一種享受。
可他卻還是保持着平日里的警惕,扭頭透過玻璃看着外面的那兩人在低頭搗鼓着什麼。很快,陌煤球就感覺到了他身下的床開始移動了起來,直到把他推進了那台不知道幹嘛的儀器中。
陌煤球感覺裏面除了比外面溫度稍高一點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很快陌煤球便又被推了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外面的兩人正在竊竊私語着什麼:「你看數據,他不會是哪個家族培養的吧?」
「你笨呀,要是哪個家族的會獨自一個人來測試嗎?要我說他是從哪個家族跑出來的還差不多。」
陌煤球看着外面嘰嘰喳喳的兩人,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可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直到透過玻璃看到那個偏瘦的男人揮手示意他才走下床來,然後打開門離開房間走到他們身邊。
這時那個偏瘦的人看着打印出來的數據對着陌煤球說道:「結果出來了,根據骨齡測試報告顯示,你今年應該是12歲。」
陌煤球:啊!???